长城抗战 保家卫国

长城抗战 保家卫国

“长城地势险,万里与云平。”千余年来,长城拱卫着华夏大地,守卫着炎黄儿女。1933年伊始,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上长城,企图侵占华北,进而侵吞中国。中国守军英勇还击,多次击退日军在长城各关口的凶残进攻,沉重打击了日本骄横的侵略气焰。但由于国民党政府实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长城守军得不到有力支援,而日军一再增兵,加大进攻力度,中国军队奋战两月余,伤亡惨重,逐渐处于劣势,被迫撤离。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筑起“长城”,谱写了一曲悲壮战歌。

榆关打响抗战第一枪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在东三省炮制傀儡政权“满洲国”,将北宁铁路沈榆段改名奉山铁路,并在山海关设站,派日本宪兵和守备队驻守。山海关是从东北入华北的门户,古称榆关,是“两京锁钥”。日本在如此重要的交通冲要派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1933年1月1日晚,榆关日本宪兵守备军诬陷中国守军向日部队投掷炸弹,借口启衅,要求中国军队和居民退出榆城,并对中国驻榆城南关的步哨开枪,占领城外车站。当时南京国民政府寄希望于国际联盟出面制裁,指示守关将士“避免冲突”,导致日军的侵略气焰更加嚣张,公然向城内开炮,强行攻城。中国守军东北军第九旅何柱国部官兵忍无可忍,坚决抵御,炸死一名日军中尉,日军借此大举攻城。3日晨,日军以飞机轰炸榆城,掩护坦克向榆城南门猛攻。城内居民在榆关守军的保护下,从北门逃难,被日机炸死炸伤千余人。3日午后,日军炮击城楼,榆关官兵奋勇抗御,终因众寡悬殊,弹药告罄,后方又无增援,伤亡惨重,不得已由西北门退出榆关城外,榆关沦陷。

日军占领榆关后,增兵攻打热河。在举国要求抗日的压力下,国民党政府特制定“完成抵抗日军继续侵热计划”,派代理行政院长宋子文、北平军分委会委员长张学良赴热视察,商洽防务。日本关东军和伪满军约十万人,于2月25日分三路全线总攻热河,左路开鲁,右路凌南,中路朝阳。日军左路的主力部队茂木旅团在兴搭拉下洼等地,与汤玉麟所部崔兴武旅及冯占海部交战,因开鲁防线被日机炸毁,双方相持不到一天,崔旅便退出了开鲁。日军右路主力部队服部旅团在白石嘴边门附近,遭到万福麟所部第119师和第108师抗击,战事激烈,日军动用飞机轰炸凌南阵地,两师未能挡住日军进攻,被迫后撤。日军中路的主力部队第九师团,与万福麟部在纱帽山经几度激战,占据建平,接着驻守朝阳的董旅、邵旅叛变,导致平泉陷落。

平泉失守后,热河战局形势急变。自3月3日起,承德、北平间的通讯联络中断,热河主席汤玉麟仓皇离城,行踪不明。承德已成一座空城。3月4日上午,128个日本兵不战而胜,占领热河省城,真可谓“日蹙国百里,于乎哀哉”!

大刀队血战喜峰口

承德失陷后,日军进逼长城一线。华北紧急,蒋介石北上指示机宜,急调宋哲元二十九军防守喜峰口,而服部旅团已占据险要高地,安置排炮。赵登禹旅所属王长海团,于8日夜跑步前往防御,与日军死拼三日两夜,坚守阵地,但将士伤亡已达两千人以上。

面对来势凶猛、布防严密的日军攻势,宋哲元决定出奇制胜,采取大包围的战法。当年十九路军在淞沪作战时,宋哲元曾派高级参谋到上海观战,发现日军的武器装备精良,但是勇敢不足,不利于短兵相接。针对日军这一弱点,宋哲元在军中训练大刀队,随时准备与日军肉搏。他命冯治安从部下缜密挑选了五百名大刀队员,作为进攻的前锋。“有进无退,死而后已”,这五百名大刀队员顶着凛冽的寒风,摸黑爬上敌军的第一道防线——喜峰口内的老婆山头,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顽强地攻破了日军第一道防线,而五百名大刀英雄,多数牺牲,生还者仅三十余人。当大刀队突击之际,其余各部队伍集结喜峰口,夜袭敌人行营,攻破了敌人第二道防线,夺回老婆山左方的山头。这场夜战,我军的军势大大振作。

日军两道防线被攻破后,急忙从冷口抽调十三旅铃木所部五千余人,赶赴喜峰口增防。日军总部限服部、铃木两旅团在两日内取下喜峰口。10日晨,日军向喜峰口阵地猛烈轰击,由董家口向我铁门关阵地猛扑。喜峰口一带,都是山谷险峻、土坚石硬,这种地形,正适合敌人飞机和大炮的施展。中国军队没有飞机大炮,就是枪械也远不及敌人的锐利精良,想要在白天由正面去攻取敌人的阵地,等于去送死。

宋哲元部探明敌情,决定采取夜袭战略。11日夜间,赵登禹率部由左翼出潘家口,绕到敌人右方背侧,夹击喜峰口两侧高山的敌营。佟泽光率部由右翼经铁门关出董家口,绕到敌人左方背侧,夹击喜峰口东侧高山的敌营。王志邦率部接应,在大黑山嘴及蔡家峪,和佟旅互相呼应,等得到赵登禹部袭击得手的信号时,迅速向前夹攻。

敌军服部、铃木两旅团在东北转战经年,从没有遇到劲敌,很轻视中国军队。这时喜峰口正面的战事方酣,万想不到我军会抄到他的背后。等到我两翼军在深夜四小时内,急行一百多里路,将敌人完全包围,而日军还因连日应战,不免疲乏,正散在喜峰口以北各村中高卧。我军将士们直入各村,逢敌就砍,并不开枪,入睡的敌军毫不知觉。

赵登禹部出潘家口,路程比较近些,到达敌人营地时,天还没亮。佟泽光部所经的路线较远,于拂晓后到达白台子,这时,赵登禹旅的王长海团已经夺取了白台子敌人的阵地。敌我两军,遂成混战的局势,一时冲锋肉搏,杀声震天。二十九军将士以简陋武器,凭官兵报国热血,歼敌五千人。日军经过此次血战的损失以后,主力向后撤退,不敢正面窥视喜峰口。二十九军与日军在喜峰口的一场血战,打破了敌人三天内占领长城各口之计划。

日军在喜峰口遭遇失败后,改变策略,集中主力攻打冷口。经过数次惨烈激战,中国军队伤亡惨重,军事当局又没有调兵补充或增援,致使此次“士兵尽力创苦战,亦无挽颓局”,冷口失陷。由于敌强我弱,喜峰口的守军也只好退守遵化。敌军对平、津形成包围之势。

由于南京国民政府一心考虑优先“安内”,遂决定与日军谈判休战。1933年5月31日,中日签订《塘沽协定》。根据协定,南京国民政府实际上承认了日本对东北、热河的占领,从而为日军进一步侵占华北敞开了大门。

北平学生支援前线

榆关失守,激起了华北民众强烈的抗日情绪,尤其是北平学生眼看着自己的家乡、自己求学的第二故乡要变成日本军国主义者的练兵场,纷纷呼号奔走,奋起抗日。

当抗日将士在榆关浴血奋战之际,国立北平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们迅速组建战地救护队,奔赴前线救护伤员。清华大学抗日救国会组织学生成立道路抢修队,赶赴战区协助工兵构筑防御工事。燕京大学学生抗日会在榆关事变后组织首支前线慰劳队。随着长城各口战事拉开,燕京大学学生抗日会还相继组织了九门口队、唐山队、古北口队、喜峰口队、热河队、冷口队等战地服务队。各支队伍亲历战地,不仅输送寒衣药品,更承担着特殊使命。热河队秘密测绘日军布防要图,收集日谍的活动证据;冷口队建立军民情报网络。学生们在前线既当后勤员又当侦察兵,将战地见闻转化为战略情报,为抗日策略提供参考。

后方民气激奋,掀起了抗日的革命热潮。最令时人称许的是北平女学生的救护与看护工作。在唐山、北平的伤病院中,慕贞女中、贝满女中和女师大等校的看护队卷衣捋袖,焚膏燃烛、夜以继日,服务于将士病榻之前。她们中间大多数人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多是一方面在各伤兵医院做看护,一方面学习看护知识。看护工作十分艰苦,但她们坚忍耐劳,只知国家正值危如累卵之际,义不容辞。

1933年4月,香山慈幼院院长熊希龄以北平红十字会的名义设立北平第一后方救护医院,救护受伤的抗战官兵。香山慈幼院女学生全体加入医疗救护队伍,成为战时医护人员。在北平第一后方医院,受伤的抗战官兵得到了精心的治疗和周到的照顾。住院的伤病员深为感动,表示伤好后,一定重返抗战第一线!北平学生支援长城抗战是全国人民支援长城抗战的缩影,代表了全国人民抗日到底的意志和决心,昭示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精神力量。

由于南京国民政府的错误做法,长城抗战最后以签订屈辱条约收场,但这并没有摧垮中国人民抗日救国的坚强意志。面对严重的民族危机,在中国共产党的号召下,爱国官兵和人民群众抗日救国的英勇表现和不屈精神,为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中华民族同仇敌忾、最后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播下了火种。时至今日,中华民族从未忘记曾经的痛苦和屈辱。走进新时代,华夏儿女万众一心,正在建设起“新的万里长城”。

(作者简介:杨剑利,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教授)

责任编辑:王梓辰校对:张弛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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