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兰 | 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背景、影响、基础、举措（3）

三、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扎实推进高质量发展

在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把坚持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的硬道理”。以前，我们说“发展才是硬道理”，现在进一步明确“必须把坚持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的硬道理”。而推动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是重要着力点。

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那么，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要把握好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打造新型劳动者队伍，包括能够创造新质生产力的战略人才和能够熟练掌握新质生产资料的应用型人才。同时，优化人才培养结构，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2023年全国高校毕业生达1158万人，创下历史新高。尽管这么多毕业生进入市场，但仍有岗位招不到人，也有岗位人满为患。因此，我们要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培养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

第二，用好新型生产工具，特别是掌握关键核心技术，赋能发展新兴产业。具体举措主要包括以下三点。一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积极培育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深入推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优化升级。

从历史上看，全球范围内曾出现过四次大规模的产业转移。特别是在第四次，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抓住了这一历史机遇，积极承接发达国家的产业链迁入，并大力发展本土制造业，成为“世界工厂”。而当前，全球正经历着第五次产业转移，即全球产业从中国内地向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和地区以及东南亚欠发达国家转移。与前四次单方向的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不同，本次产业转移呈现双向流动：劳动密集型产业向我国中西部、东南亚以及非洲等地区转移；部分高技术类企业和产业链高端环节向美欧等发达地区流动。在此背景下，我们要以科技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高质量发展为导向，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加速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

在第五次全球产业转移中，由于人力、资源等成本的上升，我国部分鞋服、玩具等生产商向东南亚国家转移。那么在这一形势下，我们如何实现从“量”变到“质”变？重要一点是提高劳动力素质。比如，农民工。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3年全国农民工总量29753万人。从平均年龄看，农民工平均年龄43.1岁，与东南亚国家相比更大一些，并不占优势。从文化水平看，在全部农民工中，未上过学的占0.8%，小学文化程度占13.8%，初中文化程度占52.1%，高中文化程度占17.5%，大专及以上占15.8%，大专及以上学历农民工占比继续提高。尽管如此，但仍出现劳动力与岗位不匹配的情况，一些新兴产业、未来产业迫切需要更为专业的高素质劳动力。

日本管理学家大前研一认为，未来“维生素十国”，即越南、印尼、泰国、土耳其、阿根廷、南非、墨西哥、伊朗、伊拉克、尼日利亚，会迅速崛起。美国高盛公司创造了“新钻11国”概念，认为墨西哥、印度尼西亚、尼日利亚、韩国、越南、土耳其、菲律宾、埃及、巴基斯坦、伊朗等11个国家，不仅在经济发展上有良好表现，其前景也一片光明。也就是说，这些国家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可能会对中国进行替代。这意味着我们如果不通过创新驱动发展，就会被淘汰。因此，我们要创新，要发展新产业、新模式。以前，我们的产业模式是工厂—品牌—渠道—终端—用户。比如，有的欧美品牌找云南的咖啡厂做贴牌代工，一包咖啡给2.5元；生产完成后，给到品牌变成5元，给到渠道变成7元，给到咖啡店变成9元；最终，顾客到店里买上一杯咖啡就要花费50元。而现在，基于先进的互联网技术以及10.92亿人的庞大网民基础，网上销售迅速发展，大大减少中间环节，使更多厂家可以直接面对消费者。但是，由于发展速度过快，网上销售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对此，有的国家想要取消这种销售模式，而我国则要规范其发展。

另外，我们还要大力发展制造业。实际上，在全球制造业四级梯队格局中，我国处于第三梯队，实现制造强国目标至少还需20年。当前，全球制造业已基本形成四级梯队发展格局。我们先看，第四梯队，主要是资源输出国，包括OPEC（石油输出国组织）、非洲、拉美等；第三梯队是中低端制造领域，主要是一些新兴国家，包括中国；第二梯队是高端制造领域，包括欧盟、日本；第一梯队是以美国为主导的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可见，中国想从第三梯队升至第一梯队，并不容易，要按照党中央规划部署稳步推进。《中国制造2025》制定了“三步走”实现制造强国的战略目标：第一个阶段，到2025年，进入世界强国之列；第二个阶段，到2035年，进入世界强国的中位；第三个阶段，到2045年，进入世界强国的领先地位，最终要在新中国成立一百周年建成制造强国。

二是科技创新。我们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努力，2023年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支出33278亿元，研发经费投入仅次于美国，排名全球第二。那每年投入这么多经费，出了什么成果呢？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2023年全球创新指数》显示，中国排名达到第12位，拥有的全球百强科技创新集群数量首次跃居世界第一，知识产权大国地位牢固确立。

三是绿色发展。我们在这方面也取得了突出成绩。比如，新能源汽车产业快速发展，就是绿色发展理念的成功实践。今后，我们要大力培育发展绿色生产力，着力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以高水平保护支撑高质量发展，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中国。

第三，塑造适应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通过改革开放着力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让各类先进优质生产要素向发展新质生产力顺畅流动和高效配置。一是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我们要坚持“两个毫不动摇”，即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2023年8月，美国《财富》杂志发布了最新的世界500强排行榜。其中，中国有142家公司上榜，比美国多了6家公司。但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上榜公司多，但利润与美国差距较大，而且科技企业、民营企业数量也比美国要少。比如，榜单中排名前十的中国企业有三家，分别是国家电网、中石油、中石化，而美国企业有五家。

二是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深入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区域重大战略、主体功能区战略、新型城镇化战略，优化重大生产力布局，构建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和国土空间体系。同时，还要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加大普惠性人力资本投入，完善教育、医疗、养老体系等。

三是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比如，共建“一带一路”的成果之一瓜达尔港，是巴基斯坦第三大港口，战略地理位置显赫。由于历史原因，长期未得到有效开发。直到2013年，巴基斯坦把瓜达尔港口的经营权交给中国。而中国援建这一港口，除了安全因素外，更为重要的是积极开展对外合作，互惠互利。

中国拥有超大规模市场、全球规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体、最多的技术人才等，这说明我国经济拥有巨大潜力。因此，我们要充分发挥超大规模市场在扩大内需、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增强经营主体活力、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中的重要作用，不断把超大规模市场优势转化为竞争优势、发展胜势。其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也就是说，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同时，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就要贯彻落实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两步走”战略：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21世纪中叶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