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我们需要马克思主义 ——纪念《共产党宣言》发表170周年（3）

如果要消除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之间的对立，唯一的方式就是要打破阶级，而打破阶级就是要消灭统治阶级。被统治阶级的生存和统治阶级的消亡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在阶级斗争主线索下，马克思、恩格斯告诉我们资产阶级是如何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又是如何成为资产阶级掘墓人的？资产阶级并不是天然的资产阶级，他与旧时代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换句话说，资产阶级是在过去一切旧阶级的基础之上产生出来的阶级，他来自于过去的贵族、过去的封建主义，来自于新生的商人、新生的农业大地主。这些新生的资产阶级力量在获得统治地位之后，是否改变了历史的对立格局？没有，一直都没有。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说得很清楚：资产阶级正是依赖于无产阶级的有力帮助，才使自己获得了对封建地主阶级的胜利。但是，在他上升为统治阶级之后，就抛弃了欧洲启蒙价值理念（自由、平等、人权、博爱）。所以，尽管资产阶级在他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但他自身仍然是一个狭隘的阶级。在阶级对立层面，他并没有摆脱成为统治阶级后的狭隘面目，仍然是一个狭隘的统治阶级。

这种狭隘表现在什么方面？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但在这一过程中，他也使自己暴露了私有的本性。资产阶级创建出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生产方式，实际上他不只是创建，还是一种继承，他把人类社会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为止的私有制生产方式发扬光大。这种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生产方式的的确确发挥了巨大的功能性作用。同时也使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

如何才能冷静地面对，冷静地思考？资产阶级在不断扩大社会生产力的过程中也制造了一些矛盾，即：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和社会化大生产。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无法解决，因为资产阶级不肯把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向社会放开。换句话说，资产阶级必须通过大量雇佣劳动的生产制造，才能使生产资料私人占有这种生产方式得以继续。具体通过什么方式？通过资本。19世纪的资本主义社会就是如此。他以庞大的资本联合剥夺了或者奴役着所有无产者的劳动。无产者必须有劳动能力，才能使自己有被雇佣的可能。在这种状况下，欧洲启蒙运动所诉求的人类解放怎么可能实现？

那么，打破资本联合，打破雇佣劳动靠什么？靠斗争、靠革命，靠无产者的联合。这种无产者的联合是资本主义社会和资产阶级历史必然逻辑所生成出来的结果。马克思、恩格斯说得很清楚：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掘墓人是资产阶级自身创造出来的，是资本主义生产逻辑所演进出来的历史结果。所以，资本主义的产生和灭亡是一种必然的历史事件。这对19世纪上半叶的欧洲工人运动不能科学地理解其自身使命，给予了深刻的解释。当初的无产阶级以为只要破坏机器、毁坏厂房就是在进行工人运动，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幼稚的想法。工人运动必须要有科学理论的指引。如何才能把这种自发式、分散式的运动变成有组织、有纪律、有科学理论指引的运动？必须要有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的解释框架。资本主义的存在有赖于资本和雇佣劳动，如果没有资本和雇佣劳动，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而资本和雇佣劳动的联合恰恰就是奴役和剥削广大无产者最根本的工具性所在。

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方式造成了极大的生产过剩。马克思、恩格斯说过，我们今天看到的危机从某个层面来说，也是一种过剩性危机。在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过程中，就发生过好多次这样的危机。那么，资本主义能够解决自身过剩的危机吗？这种过剩性危机表现在什么地方？商品的堆积。在《共产党宣言》第一章，马克思、恩格斯谈到，资产阶级创造出庞大的商品，但这些庞大的商品是无产者和穷苦大众没有能力消费的。那么，资产阶级和资本家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马克思、恩格斯说，消灭大量生产力，开辟新的需求市场。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企业倒闭。开辟新的市场，要到哪里去开辟？向国外，向其他地区。这就是资本主义全球化过程中一定会遇到的问题。

马克思、恩格斯说，它（资本）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不断依靠雇佣劳动使资本增殖的世界。资产阶级走到哪里就会把哪里的产品、资源、人力都纳入他的生产框架、雇佣体系之中去。由此，资本主义必然会走向灭亡。因为全球的社会生产力以及其他地区的消费和需求，都不能够满足或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和社会化大生产之间的矛盾诉求。归根究底，资产阶级不肯打破生产资料私人占有的状况。所以，无产者和资产者之间的斗争是一种历史必然性的结果。而这种历史性、必然性的结果所带来的最终结局是什么？阶级斗争一定会导致无产阶级专政，而无产阶级专政不过是向未来共产主义过渡的一个状态。

综上所述，《共产党宣言》第一章的主要思想，就是共产党人怎么来理解历史，共产党人如何以阶级斗争的方式科学阐释资本主义社会，从而给工人阶级和无产者一个科学的理论框架。我们今天谈到的“两个必然”的原理也正是来自于这个地方。这是第一章非常重要的内容。

2.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无产者和共产党人

资产者和无产者之间的斗争，构成了人类社会历史的阶级斗争。资本主义社会以来，这种斗争的结果走向什么方面呢？当然是以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而告终。这是马克思、恩格斯根据历史现实和理论逻辑得出的一个必然结果。但是，在这样的理论、现实与逻辑的必然结果之中，我们需要一个有组织的政党的领导。如果工人运动是自发的、散漫的、无组织的，那就注定不能够消灭资产阶级。因此，工人运动不仅需要阶级联合，还需要在阶级联合中有一个能够代表阶级本身、而且组织集中、起着先锋队作用的政党——共产党。

共产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党？共产党人又是一种怎样的人？今天的共产党、共产党人与历史上、经典文献中的有何不同？有的人觉得我们今天对共产党人的要求太苛刻，尤其是在中央开展八项规定、反“四风”之后，但实际上，如果仔细翻看170年前的这部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时，我们就会发现今天的共产党和共产党人并没有因为空间和时间上的距离而发生改变。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共产党是工人阶级政党中非常优秀的一个政党的集合。相较于其他工人阶级团体，共产党没有自己的私利，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共产党宣言》指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这就是共产党、共产党人。为什么会这样？在阶级斗争构成人类社会历史的主线、构成理解资产者与无产者之间对立方式的逻辑框架之后，马克思、恩格斯就给我们点出，共产党的使命和任务就是要消灭资产阶级、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从这个意义上看，共产党怎么可能还会有自己的私利呢？他一定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是第二章中阐明的重要观点。共产党人之所以把这样一个理论性诉求和实践性、革命性目标作为自己的政党性质，甚至作为党员革命性、先进性的尺度标准，原因就在于他们比一般人更能科学地理解和把握历史规律，更能了解历史本质与发展趋势。正是在这个条件下，马克思、恩格斯表示，要使无产阶级成为一个真正联合的阶级，一个组织性、纪律性、理论性最强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