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年末,美国总统大选终于尘埃落定,全世界都在密切关注,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将把美国引向何方。与贸易、外交、移民等焦点议题相比,教育政策在此次大选过程中很少被提及;特朗普虽然在其竞选纲领中提出了教育政策的目标和方向,但并没有详细的实施方案。但随着特朗普内阁教育部长人选的确定,其教育政策的基本路线逐渐显现,结合美国当前教育政策讨论中的若干核心议题以及两党传统的政策偏好,可以对特朗普政府未来的教育政策走向进行前瞻。
减少联邦政府的直接干预
特朗普教育政策的核心理念可以概括为,教育管理的主导权在州和地方,联邦政府应该减少对教育事务的直接干预,支持父母的教育选择权,鼓励用市场化的力量促进教育发展。在竞选过程中,特朗普甚至一度发表过“裁撤教育部”的惊人言论,尽管这不太可能成为现实,但可以由此看到他对联邦政府在教育事务中应扮演何种角色的立场。
特朗普的这一立场符合共和党一贯的教育政策偏好。共和党秉持“小政府”理念,体现在教育政策上,则是限制政府对教育事务的管辖权,支持家长充分的择校权,鼓励实施以家长和社区为主导的教育问责,反对强化全国统一的教育标准和评估手段。与此相对的是,持“大政府”理念的民主党则倾向于支持增加教育支出,扩大和做强公立学校系统,支持全国性的教育标准,强调政府控制下的择校权。
尽管两党教育政策的出发点差别很大甚至针锋相对,但联邦政府对基础教育的影响力在特朗普当选前就已经被大大削弱。2015年12月,奥巴马签署了《每一个学生成功法案》,取代自2002年开始施行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这被视为新世纪以来美国教育政策的最大转折,标志着“联邦政府咄咄逼人控制公立学校成绩的时代终结”,K-12教育的控制权回归各州和地方。以提高教育质量为目标,2002年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确立了联邦主导的、以学业测试为基础的教育评估和问责制度。实施十多年来,该法案虽然被认为有效促进了美国基础教育质量的提升,但也遭到很多批评和质疑。共和党认为联邦在教育微观管理层面干涉了州的权力,民主党则认为该法案过度强调应试教育而有损教育内涵。而《每一个学生都成功法案》大大限制了联邦对基础教育事务的权限,尽管依然要求各州进行分阶段的教学评估、改善落后学校的教学质量,但各州可自行设计创新性的评估方式和问责方式。在这一背景下,可以预见特朗普政府未来会进一步减少联邦在微观管理层面对教育进行干预。
大力推动自主择校
美国公立学校系统遵循按家庭住址就近入学的原则,而居住社区的富裕程度往往直接影响学校的教育质量,在那些贫困家庭和少数族裔聚集的社区,公立学校品质堪忧。20世纪90年代开始,通过建立特许学校、磁石学校以及学费退税、发放教育券和建立教育储蓄账户等多种形式,一场旨在促进教育公平的“择校运动”在美国兴起。特朗普多次公开表示,择校是一项基本民权,应该由家长而非政府决定儿童应进入什么样的学校,应通过公共财政支持低收入家庭自主将子女送入学区外的公立学校、私立学校、特许学校、教会学校和磁石学校,或者支持他们在家上学。他在竞选纲领中提出,将推出200亿美元联邦拨款的教育券项目用于支持全国1100万来自贫困家庭的学龄儿童自主择校,并呼吁各州在此基础上追加1100亿美元拨款,以此保证这些贫困家庭学生每人获得12000美元择校基金。
特朗普在上月提名来自密歇根州的共和党人贝琪·狄维士出任教育部部长,这一人事任命更加印证了他将大力支持自主择校。狄维士长期致力于推动学校改革,是自主择校和教育券的坚定支持者和积极推动者。她主张用公共财政和市场化力量共同为家长和学生提供多种教育机会的选择,并让公立学校和其他类型学校充分竞争。过去20年,狄维士在密歇根州推动了大批特许学校的建立,其中80%由营利性组织创办,并且较少受到政府的监管和干预,该州底特律、弗林特等学区是美国特许学校学生份额占比最高的学区,密歇根州因此被视为美国最大的“择校实验室”之一。此外,特朗普的当选副总统迈克·彭斯也是择校的积极推动者,在他担任印第安纳州州长期间,该州教育券的发放在过去四年中增加了10倍。所以可以肯定,积极推动自主择校将是特朗普政府教育政策的核心内容,这对于择校的支持者和特许学校、私立学校等机构而言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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