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头术”的关键在“腿脚”听使唤

最近，一则关于“换头术”的新闻，在互联网和纸媒上满世界疯传：意大利神经外科医生卡纳韦罗日前宣布，他已经准备好在2017年底为一位自幼患有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俄罗斯人进行“换头术”。于是，该医生继2015年在美国神经外科及整形外科医生学会年会上介绍自己的方案并引起争论之后，又成了媒体关注的对象。

换头术靠谱吗？我并非神经外科医生，自认无“拍马而上”参与争论的资格。但依照世界可知论，人类认识按其本性来说，是能够正确认识无限发展着的物质世界的，认识每前进一步，就是对无限发展着的物质世界的接近。因此我认为，人类距离可以换头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不是个能不能的问题。故这则新闻引起我的关注，并不是换头术能否成功，而是换头之后新的头能否指挥新的身体的问题。否则，换了个健康人的脑袋，患有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身子依然瘫痪，或者像《封神演义》中的申公豹那样——人想往南脚却北行，脑袋指挥不了腿脚，就失去了换头的意义。此说绝无哗众取宠之意，倒有以事喻理之心。联系国家全面深化改革的实际，先说一件与医生资格有关的真事：

去年底，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蓬莱缘遇一位年届花甲的祖传中医，他出身中医世家，１2岁跟随父亲习医，到45岁时尽得真传，不仅一般病症在他手中药到病除，就是一些在大医院治不了的病，如癌症、白血病、心肌梗死、哮喘、肝硬化腹水等，在他那里竟能得到神奇的祛除。在当地，提起他的名字，百姓皆知，人称“赛神仙”。出于好奇，我特意上门看其把脉说病，私下与患者攀谈，后经允许又择机跟其外地出诊，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想把这位中医奇人的信息更多散发以期让更多人受益的写作冲动，说服了当初并不愿张扬的“赛神仙”，近日拟以文字形式向社会发布。原本以为，发掘和传扬这样一位医术高超、治病神奇的医者，是一件社会功德之事，肯定会得到媒体认可。未曾想，几家报刊在编稿时均遇到了“麻烦”：编者找所在地卫生部门核实，回答曰：未注册，属无证行医。“赛神仙”本人亦直言不讳：我这手艺是祖传的，不会西医，考不出医师资格证。

据国家《执业医师法》有关要求，没有获得执业医师资格证行医，属于“非法行医”。亦即是说，这个能够治得了大医院不能治、治不好的病的“赛神仙”，按规定无资格给人看病。这好比一个世界级运动员因为不懂英语不让参赛、一个老农民因为没有农艺师证书不让种庄稼一样——合法但不合理。于是，医者为了生活计、病人尤其是患有绝症且在大医院医治无望者为了生命计，便构成了一种虽未注册但事实上的医患关系。又于是，先后为近十万名患者解除病厄的“赛神仙”，多年来只能委屈地顶着“无证行医”的帽子冒着随时被查被罚的风险承延着祖辈留下的医术和医德。

事实上，作为中国老祖宗留下的中医学术，现实中客观存在着师承、家传等培养方式，民间中医中确有一批像“赛神仙”一样的中医奇才，他们虽然没有获得或者无力获得执业医师资格证，但事实上却在从事着为群众解除病患、恢复健康的服务。对这样一些医者，是继续靠行政管制阻止他们开业生存？还是改革现行管理办法，让他们中间确有专长的堂堂正正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治病救人、造福社会？很显然，理应是后者，这无疑呼唤着深化改革开放，也寄希望于深化改革开放。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积极回应广大人民群众对深化改革开放的强烈呼声和殷切期待。”这一坚定表达，鲜明地阐述了这样的理念：改革只有一个指向，为人民而改革，使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这是改革的唯一价值；改革只有一个标准，尊重人民意愿，看人民拥护不拥护、高兴不高兴、赞成不赞成，这是改革的唯一立场。

人们高兴地看到，习总书记的坚定表达，已经成为了党和政府各级领导层的共识，全面深化改革的春风正在吹绿国家和社会的各行各业。去年12月，有关民间中医的好消息传开：在中医药法（草案）首次提交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审议时，国家卫计委副主任、中医药管理局局长王国强在向大会作说明中讲，“现行医师管理制度不能完全适应中医药特点和发展需要，一些医术确有专长的人员无法通过考试取得医师资格”，草案对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和经多年实践医术确有专长的人员，开辟了通过实践技能及效果考核即可获得中医医师资格的途径，即由省级中医药主管部门根据中医药技术方法的安全风险组织开展分类考核，考核合格即获得医师资格。同步，包括“赛神仙”所在的山东省在内的许多省份，都有相应落实计划：“本着鼓励传统中医开办中医诊所的原则，2016年将进一步放宽审批范围”。显然，这对于弘扬民间中医文化是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福音！有了这种“换头术”，群众欢迎和赞成的“赛神仙”，可望获中医医师资格证，并得以光明正大地为患者看病。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不知是反应迟钝、动作迟缓，还是涉及到某些既得利益、舍不得放手，民间中医管理工作改革眼下在一些具体操作机构，仍然处于“不接地”、“不落实”的状况。这类似那个“换头术”，头虽然换了，但中枢神经指挥不灵，腿脚不听使唤，问题仍然悬着。于是，我对“赛神仙”的采访便遇到了前头的一幕。

由这件事推开去，联想到国家全面深化改革，我们积极赞成通过深化改革，首先在领导层面多一些“换头术”式的新思维、新观念，以推出更多的新政策、新举措，但同时也希望和呼吁在具体落实环节上同步换脑筋，加速让服从和服务于改革的腿脚灵便起来，切实在基层落地。这样，全面深化改革的各项“换头术”才会真正具有意义，才会真正惠及到广大人民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