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生：“九一八”事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2）

    一、“九一八”事变具有二战肇始战争的性质

第一点，是不是属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主要的判断依据，应该是看它是不是具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性质。这是判断它是否属于战争起源最重要的条件。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由于1919年6月达成了关于结束战争的“凡尔赛条约”，或者称为“凡尔赛媾和条约”。该条约对欧洲的版图和势力范围进行了重新分配。至此，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欧洲地区的和平有了重要的依据。1921年12月至1922年2月，达成了《四国公约》《五国海军协定》《九国公约》等华盛顿会议体系。因为这次会议是美国主导的，在美国华盛顿召开，前后长达几个月，主要的国家经过纵横捭阖的外交谈判、外交磋商。尤其是美国，当时其实已经非常担忧日本在太平洋扩张的野心。因此，华盛顿会议一方面是要确定列强在亚太地区的势力范围、战后的格局。另外一方面，美国有重要的意图，就是限制日本军备的发展，害怕日本军备过于强大以后，会在亚太地区造成严重的威胁。华盛顿会议的确起到了确定亚太地区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国际秩序和军备秩序的作用。一直到“九一八”事变，全世界范围内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国际秩序相对安宁，世界各国处于较为和平的状态。但是很快，和平被一场重大的经济危机和由经济危机带来的社会动荡所打破。1929年爆发了世界性的经济大危机，这场危机一直延续到20世纪30年代中后期，造成了世界各国国内经济的萧条，工厂大量倒闭，民众大量失业，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十分混乱，阶级矛盾异常激化，致使德国、日本、意大利等国家，企图通过对外战争和扩张的手段摆脱困境，实现争夺世界霸权的野心。在这样的世界大背景之下，日本首先打破了世界的和平状态，以局部战争的方式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开始侵略中国东北三省。有的日本学者竭力为日本政府的侵略战争进行辩解，说“九一八”事变仅仅属于偶发事件，是日本关东军个别人违抗上级命令的行为所挑起的事端，并非是日本国家故意而为之。这种说法和论调是极其苍白的，极其没有说服力的，是属于为本国发动侵略战争的辩解。因为，即使就狭义的“九一八”事变而言，日本关东军炸毁沈阳柳条湖地段的铁路，然后进攻中国军营北大营，继而在第二天就占领了整个沈阳城。如果你把它看作是属于关东军个别人的行为，那么，紧接着，日本政府扩大侵略战争、派遣军队、认可驻朝鲜军队越界进入中国国内支援关东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呢？难道是关东军的个别行为吗？所以，这种解释说不通。因为当时驻朝鲜军队的司令官要调动朝鲜军队进入中国境内，必须要经过日本大本营的许可，必须要经过日本天皇的同意。关东军私自调遣这样的军队，最后得到了追认，不仅仅得到了追认，日本政府还给日本驻朝鲜军队增拨了军费，增拨的经费中包括了到中国东北参与军事行动的经费。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实际上，我们可以说“九一八”事变是关东军背着日本政府发动侵略战争的行为。但是，日本政府并不是没有责任。第一，它对关东军约束不严。第二，关东军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政府、日本大本营和日本天皇都给予了追认，这从给其增加经费这一点就可以得到证明。这就不能够看作是关东军以及关东军下边个别人的行为，而是整个日本军队、日本政府、日本大本营的行为，综合起来，是日本蓄谋已久的对中国东北的侵略行为。所以说，某些日本学者、右翼的政客想以关东军下极个别参谋的肆意妄为来解释“九一八”事变是完全说不通的，这种说法毫无疑问是在歪曲历史，也是在为侵略战争进行辩护和开脱，我们坚决不能同意。

上文提到的论述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方式，实际上都走入了误区，什么误区呢？就是以战争的规模和影响来判断战争的起源，这实际上是一种概念的混淆，起码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或者“起点”这样的概念没有很好地理解。很多西方学者，也包括中国学者在谈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时候，都说“九一八”事变是局部战争，不能算作世界性的战争。那他们认为什么是世界性的战争呢？德国侵略波兰。为什么把德国侵略波兰算作世界性的战争呢？他们说，德国侵略波兰的影响大，规模大。实际上，说影响大，规模大，还纠结在什么地方呢？“影响”“规模”和“起源”的概念，在本质上是不同的，我们讲的是“起源”，我们探索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而不是讲某一场战争的影响，某一场战争的规模。但是，持“希特勒德国入侵波兰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起源”的学者往往就这么进行解释。同样，说日本偷袭珍珠港，也是持有这样的观念，就是把“起源”和“规模”“影响”二者混为一谈。另外一种说法，1941年6月希特勒德国侵略苏联，整个苏联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形成了巨大规模的欧洲战场。他们的理论实际上也是从规模还有影响来谈起源的问题。当然，中国很多学者坚持卢沟桥事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我觉得，这种说法也是从规模和影响的角度考虑的，就是因为卢沟桥事变是日本全面侵华的起点，同时也是中国人民全面奋起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开始。所以，这场战争有了广大的地域，有了广泛的影响，因此认为卢沟桥事变可以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这四种说法都以影响、规模的大小来判断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和起点，实际上这是概念的混淆，没有弄清楚“起源”和“起点”究竟是什么样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