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群：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对中国的启示（4）

第四，德国职业教育体系

那么我们看一看德国的职业教育体系，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德国小学是四年，初中有三种不同类型，主体中学是五年，实科中学六年，完全中学八年，这个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不管是哪种类型的中学，如果你毕业以后愿意，如果有企业要你，都可以去参加职业教育的学习。那么职业教育有两种主要的类型，一种类型就是校企合作的双元制职业教育，这是德国的中等职业教育的主要的模式，不同的专业时间不同，大部分是3.5年，极少数的专业有可能是3年，这是德国职业教育的最重要的部分，还有一些少数的职业，比如说护士，一些极少数的一些职业，采用全日制的职业学校教育形式。

在德国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中，刚才谈到过有两个教学场所，德国人叫教学场所。那么第一个教学场所就是学校，第二个教学场所是企业，和咱们想象的不同，企业是最重要的教学场所。就是说学生每周五天工作日大约有三天或者四天是在企业里学习，只有两天或者一天是在学校里学习，学校是国家或者政府，是州政府负责的。那么企业是行会负责的，他们不管是企业还是在学校学习结束以后，会拿到一个国家认可的职业资格证书，在双元制职业教育里学习的学生，占到全部学生大约80%。另外一种比例比较小的就是纯粹的职业学校教育，都是在学校里面学习，这里面主要是两到三年的学习，从数量上来讲，占得比较少，大约20%的学生，这是德国中等职业教育的两种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学生在中等职业教育毕业之后，如果他想继续学习的话，还有德国人认为的高等职业教育，德国的高等职业教育和我们中国人认为的可能不太一样，必须在中等职业教育毕业之后，至少要工作那么几年，不同的专业要求不一样，比如说工作两年了工作三年了，那你才有可能继续去接受职业继续教育。职业继续教育主要的两种模式，一个叫技师的或者德国叫师傅学校，他也是有一部分是全日制，全日制大约是一年。他还有技术学校，大约是两年。那么毕业以后如果拿到师傅或者咱们中国技师的职业资格证书，他可以独立开业了，这是独立开业，独立建立一个企业的一个必要资格证明，那么技术员是两年，这是德国的高等职业教育。

我们再总结一下看看德国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他有那些基本的特性，这就是所谓的双元特性，他给我们提供了四个方面的特点。

第一个就是有两个学习场所，一个是企业一个是职业学校。因为有两个学习场所，所以说他的学习者也有两种身份，在企业里面他的身份就叫学徒，在职业学校里面他的身份就叫职业学校的学生，这是一种非常非常特殊的身份，所以说德国人专门创造了一个词叫双元制职业教育中的学生者，因为他既是学徒又是学生，既不完全是学徒也不完全是学生，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一种学习者的方式。德国的双元制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就是他在企业里面有一批专业的受过专业的教育的人，在辅导他在企业或者指导学生在企业中的学习，这些人也有一个专门的词，因为他也不同于以往的这种手工业里面历史上的师傅，但是他也不像职业学校的教师，他还需要得到国家认可的这种培训人员的资格证明，所以这种我们把它翻译成实训教师，这也是德国人专门创造一个词，叫实训教师，专门在企业里面从事双元制职业教育的这些人员的一种说法。当然在职业教育学校里面还有叫职业学校的教师，所以说他的师资也是双元。

第三就是学习内容，在学校里面和在企业里面的，都有相关的规定，对企业的培训条例，这实际上也就是咱们中国人认为的企业的教学大纲或者叫企业的教学标准，但是他不叫大纲也不叫标准，他叫条例。什么意思，在某种程度上他有国家条例，或者说比法律法规稍微低那么一丁点的国家的规定，违背了这些条例，在某种程度上你就差不多像违法了，所以说这些条例不是由哪个部门颁布的，而是由教育部开发，有专业部长签署带有国家政府条例性质的这些，他来规定企业培训的这种学习内容。在学校教育里面它有框架教学计划，这些框架教学计划规定了每一个周大约学校里面应当教什么内容，应当有多长时间，这叫框架教学计划，这是德国的特点。他的双元制职业教育的立法和管理权限，他也是分在不同的层面，对于企业的管理他是有联邦政府，就是咱们的国家政府来管理的，但是对于学校的管理他是由各州的政府行使管理权的，这是德国的特点。

下面一个特点就是调控，谁来管理谁来调控企业的职业培训。企业的职业培训由企业来负责，学校的培训那是由学校或者州的教育部门来负责，他的经费来源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企业的来源，企业的经费来源企业，学校的费用来自于公共的经费，教学过程在企业的教学过程他更多的是和生产过程相联系的，所以我们叫他生产过程的系统化，在学校里面它更多的还是和一些理论学习相联系，所以它叫学科系统化的小学过程双元制。

总结一下双元制在管理上表现出来的最大的特征有下面几条。

第一有统一协调的法律体系，包括有职业教育法一系列的教育法，有联邦职业教育法、职业教育促进法等等，那么他还有相关的劳动法和相关的经济法律。那么德国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国家，在大多数国家里面职业教育法他是教育法的子法，但是在德国职业教育法他是经济法的子法，德国人把职业教育看作是经济活动的组成部分，所以说给予他更高的法律地位，他是联邦的法律，他不是像其他的教育法，一般在联邦制的国家里面，教育法不他大多数都是联邦层面的法律，而在德国职业教育法他是，

在大多数联邦制的国家里面，教育法他大多数是在联邦在州政府的层面上的法律，但是德国的职业教育法他是在联邦层面的法律。

第二个特点就是建立了对学校和企业有约束力的规章制度。

第三个就是利益相关者，比如说参与的企业、学校、职业教育的研究机构他都能够很好的参与职业教育的对话中，能够反映他们的需求或者他们对社会研究的发展。

第四个特点就是他有专门的机构承担相关的协调工作。

第五个有各方认可和参与的协调机制

第六个就是学校和企业的合作有制度化的保证。

最后一个就是在国家层面来开发课程标准，在课程的实施层面有相对的自主权。

这是一个运行的良好的双元制的国家，在管理上应当具备能够表现出来的这些特点。

现代学徒制或者双元制职业教育，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企业和学习者两方面的费用。为什么？我们中国的校企合作现在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学校一头非常热，学校非常愿意和企业合作，但是企业并没有太高的热情去参加职业教育活动，大多数企业都把对职业教育的投入作为一种经济的负担。为什么德国的企业他愿意投入职业教育呢？并不是因为德国的企业都是活雷锋，都愿意参与公益事业，事实上德国的企业他通过参与职业教育活动他是可以降低他的企业成本的。

这个怎么来算，就是在德国这种双元制职业教育，学生一般是这样，对中小企业是这样，第一年的学徒在第一年肯定是一个净投入，因为学徒要获得一些学徒的津贴，但是干不了多少活，所以说企业对他肯定是有净投入的；到第二年的时候，学徒尽管培训津贴稍微增加了一点，但是他也可以给企业干一些活创造一些效益，所以说第二年一般来说对企业来讲是不赔不赚的；第三年，尽管学徒的培训津贴涨了一些，正常情况他可能会涨到一个正式工人的大约三分之一，但是在第三年的时候，学徒的工作效率生产效率基本上已经和一个正式工人差不多了，所以说一个企业他仅仅能用正式工人大约三分之一的学徒津贴，他可以雇到生产率像正式工人差不多的，所以第三年企业他通过学徒肯定是赚钱的。

所以说第一年企业是亏本的，第二年不赔不赚，第三年肯定是赚钱。三年算下来，一般是这样，德国的中小企业三年算下来，大部分中小企业都是赚钱的，但是对于大型企业他三年参与职业教育下来可能是不赚钱的，但是由于这些大型的企业他的设备太复杂，价格太昂贵，如果你要是技能不高或者能力不高的人，上去一动设备一下坏了，他的损失可就不是那么一点培训经费的损失，所以说即便是大型的企业有可能参与职业教育是净投入，但是他也愿意去投资去承担职业教育的工作，这就是说双元制职业教育也好、现代学徒制他是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降低企业的费用。

另外，学生者的费用降低，大家都可以更好的理解，因为学生者在企业学徒的时候他就拿到了培训津贴，可以补贴他的生活，甚至完全可以满足他生活的基本需要，这是现代学徒制一个非常大的优点，他和学校教育来比较，是可以降低两方面的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