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圆桌谈:十字路口的中国经济(2)

经济学家圆桌谈:十字路口的中国经济(2)

金融改革篇 金融改革“回归”实体经济

主讲嘉宾:

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 华民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鞠建东

澳新银行大中华首席经济师 刘利刚

东方证券首席策略师 邵宇

中国必须回到实业为本的道路,脱离了实体经济的金融很容易导致泡沫。我们要让银行业自由竞争,要让银行业的准入门槛拆掉,还要降低融资成本恢复实体经济的增长。

在中国经济面临增速放缓的大环境下,金融改革的步伐究竟应该如何走?在上海论坛2014分论坛上,这个话题引发了不少与会专家学者一番激烈的观点碰撞。尽管对于改革路径“仁者见仁”,但让金融“回归”实体成了大家的共识。

人民币汇率已被高估?

问:今年以来,人民币汇率出现幅度不小的波动,一改此前市场对人民币只会单边升值的预期。对于这种波动,你们怎么看?

鞠建东:当前人民币汇率水平是高估的,不应该升值而应该大幅贬值,如果继续升值会带来金融危机的风险。一旦资本市场开放,可能会迎来人民币的急速贬值。理由是,在当前的资本市场中美元比人民币更安全,如果资本市场开放,人们会更愿意手中握有美元,这会促使人民币大幅贬值。所以在资本市场开放前,应该先让汇率回归。另一方面,印度等其他经济体的前车之鉴表明,当GDP增速从10%左右放缓到7%左右,本币汇率贬值也会随之带来。

国际上常用“经常项目顺差”这个指标来施加压力,要求人民币汇率升值,但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中国的金融市场不发达,金融中介成本太高,零售行业成本高,这些结构性的问题,使得净投资回报率低,导致了汇率顺差。此外,多年来积累形成的向出口行业倾斜的产业结构,也是产生顺差的原因。因此,要想贸易平衡,需要解决国内净投资回报率低的问题,需要调整产业结构,而不是依靠汇率升值。

刘利刚:今年一季度来,人民币利率、汇率“双率齐下”的局面,可以说是给了市场投机者一记“重拳”,它向市场释放出信号:未来人民币有可能会出现双边波动,而非单边升值。但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是,未来的趋势究竟如何?

目前,中国依然持有大量外汇储备。尽管人们对于人民币价值的预期出现了一些波动,但是资本来源的方向没有发生太大改变,离岸和在岸的人民币总量上,中国继续承受着大量的人民币资本流入的风险和压力。因此,大多数金融机构都预期人民币在今年年底之前会升值。未来人民币的波动幅度可能会更大、更灵活。

金融改革有先有后

问:如果让各位对目前正在进行中的中国金融改革提些建议,当前最应该关注什么?

华民:什么样的金融是有价值的?第一,为企业家正常的经营活动提供融资,包括债券市场和信贷市场。第二,为企业家的创新活动提供资金来源,即资本市场、股权融资。第三,如果企业家要创业,创业风险不但银行解决不了,资本市场也解决不了,那么就需要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第四,所有大宗商品的库存都会面临时间风险,企业家要规避风险,就需要有一个远期产品。最后是政府方面,得有国债和地方政府债。所有的这些经济活动,都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离开实体经济,大部分的金融活动就是纯粹的交易,不会创造真实财富。

在我看来,中国必须回到实业为本的道路,脱离了实体经济的金融很容易导致泡沫。我们要让银行业自由竞争,要把银行业的准入门槛拆掉,还要降低融资成本恢复实体经济的增长。

刘利刚:金融改革应该有先有后。资本账户开放、人民币国际化都是一个长期的战略。以资本账户开放为例,最开始是鼓励海外对中国的投资,开放外商直接投资(FDI),吸引资本流入,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应该转变为鼓励资本流出,让民间资本更容易地走出去。如果在吸引大量资本流入的同时,国内的资本也能够通畅地走出去,其实就能为国内资产价格减压。

在人民币国际化问题上,可以先使人民币成为贸易融资、贸易结算货币。在不久的将来,随着中国的资本账户逐渐开放,人民币也有可能成为储备货币。

中国经济释放长期潜力

问:我们讨论人民币,其实是把人民币国际化当作经济结构调整的途径。聚焦当下中国经济,我们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问题,有没有办法化解?

邵宇:按照官方的说法,中国经济正面临三期叠加——增长速度“换档期”、结构调整“震动期”以及前期刺激政策的“消化期”。我的判断是,这是三重断裂,即增长模式的更新、改革元素的配合、全球化的再平衡的断裂。因此接下来5至8年的时间,对于中国来说相当关键,如果我们能采取合理的策略,跃过中等收入陷阱,那么我们就能跨上高收入国家的台阶。

短期而言,要守住中国经济增长的底线。守住底线一定要投资,大家没有必要把它妖魔化,只不过投资要有效率,要倾向于民生,要符合改革的目标。比如,新的城镇化就需要投资,但不能再由政府一肩挑,而是可以去通过公私合作模式(Private Public Partnership)来完成。

华民:关于中国经济未来的走势,短期缺乏增长动力,多年来以房地产为支柱产业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不可持续。但是,中国长期经济增长潜力还在,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将近50%,有着广阔的市场。

当前的问题是,短期我们能做什么?长期我们能做什么?我认为,短期一定要提高市场力量和投资意愿,本质在于提高利润率。最基本的做法是政府减税,进行财税改革;另外实行宽松货币政策。简单来说,就是把财政紧一紧,把市场松一松,资源配置向实体倾斜,短期来看,两三年就可以见效。

中长期来说,就是深化改革开放,深入推动市场化。这么一步一步推动下去,中国经济的潜力就能得到释放。

刘利刚:在政策方面中国可以做的有很多,成功的概率也很大。我对中国的经济一点都不悲观,只要把政策统筹做好,今后的十年应该是中国经济的黄金十年。

目前,除了财政的稳增长措施之外,货币政策也有宽松的空间。如果下一步中国的利率政策放松,可能还要用传统的货币政策放松的渠道,即存款利息要下降,降低存准率,这样整个经济体的融资成本才能下降。

责任编辑:董洁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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