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距离市中心70多公里的房山区青龙湖镇的3号连通井拍摄完毕回到城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算下来,这一天的工作时间已将近20个小时。回到家并不觉得累,反而心里很踏实。这的确是一次充满收获的拍摄。
第一眼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南水北调护水员的报道时,我就认定了这绝对是一个可拍的“中国梦”题材。想想看,南水北调的世纪工程与80后的第一线护水员;本该洋溢青春热血的年纪与几十里没有人烟的闸站;自给自足的日头下开荒种菜与地下十米阴暗潮湿的管道检查……无论从题材的反差、人物的冲突还是影像的质感来考量,这都是一个极好的素材。
第一次前采时,闸站除去当值的两个人,在家休息的另外四个人也都赶来了。大家团团坐,一会儿就聊开了。都是年轻人,曾经的年少轻狂和毕业的迷茫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们谈到了工作的枯燥辛苦和六个人相伴的苦中作乐,我们谈到了父母亲人的支持期望和个人的长远计划。一席话下来,一个个淳朴可爱的护水员大男孩形象已然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临走时,我向这一次选定的主人公——“诗人”翟绍淼,要了他的部分诗作。
古人所谓“诗言志”,也正是前采回来一个人晚上阅读这些诗作时,我进入了护水员的另一层内心世界,他们并不会随便为人敞开的内心世界。诗作之中有一首《初冬夜巡迎风有感》:
随夜出巡裹寒衣,惟听风吟万籁寂。
孟冬惊竹熬铁骨,远眺连山月星披。
愿守清流甘如饴,轻身重义贤思齐。
盘坐井台志千里,慢挑莹灯待晨曦。
我想,若非真正安心于彼、耐得住寂寞的人一定写不出这样的诗句。所以我回想白天跟我们一起嘻嘻哈哈云淡风轻的翟绍淼,再对照这一个虽“志千里”但是愿意“熬铁骨”的翟绍淼,不禁肃然起敬。于是,当再次回到这个片子的脚本构思时,一种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即刻让我安下心来。
也就是这样,带着对于南水北调工程的敬畏和护水员的敬畏,我们虽然劳累但还算顺利地完成了拍摄。整个过程中,我们亲手摸到了深埋地下的输水管道,亲口尝到了护水员们无师自通练就的大厨手艺,亲身感受到了四野无人惟有闸站星星点点的寂寥夜晚。特别是当我们亲眼看到一望无际的大宁水库时,大家不约而同地被震撼。当时和谐号动车从水库之上倏然而过,竟然给人以时空变换交错的幻觉。
一天的拍摄下来,我们也算是做了一天的护水员。等到南来之水进京的那一天,我们也就可以看着这个片子跟朋友讲述他们不曾知道的幕后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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