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看待高考状元的“职业成就”

中国校友会网近日发布最新高考状元调查报告称，高考状元们流失海外严重，在求学和专业选择上追求热门、高薪的情况较普遍；3人当选中国两院院士，1人入选国家“千人计划”；经商从政不是状元所长，无人登上福布斯胡润中国富豪榜，尚未出现省部级以上官员……总之，没有达到社会对状元未来职业成就的期待。并由此呼吁积极改革当前的人才培养模式，全面落实素质教育和学生能力提升计划，减少我国应试教育导致的“高分低能”现象。

这个结论让笔者有些纳闷：社会到底对高考状元的未来职业成就有什么期待？难道只有当上富豪或者高管才叫“有职业成就”“有能力”？

高考状元跟科举状元，在意义上有着根本不同。宋元明清的读书人学而优则仕，不要说位列三甲，只要进了殿试，基本上就能保证得到一官半职，此时一生的考试已经到头，历史上许多名臣都是状元出身，状元就是他们“职业成就”的跳板。而高考状元仅仅代表着高等教育之前的一次考试排名，既不是受教育和参加考试的终点，也与就业无关。况且，一次“状元”不代表一生“状元”，高考状元大多刚刚成年，人生轨迹尚未可知，高考过后，他们还要面临几年的教育和考试，和其他考生一样面临职业选择，一样要遭遇可能的困境、诱惑甚至失败，“状元”这顶帽子给他们的帮助有限，压力倒是倍增。他们和其他成绩优异的学生一样在求学和专业选择上追求热门、高薪，或向往海外名校，乃在情理之中。即便没成为富豪、高官，只要不入歧途，各尽所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为社会做贡献，有什么不好？

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没有达到社会对状元未来职业成就的期待”，所谓“高分低能”，是对职业观缺乏正确的理解。古人尚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怎么到了今天，却变成“三百六十行，唯有权贵高”了？

这些年，人们已经意识到不应过度拔高高考状元之名，呼吁理性看待高考成绩排名，北大今年也首次主动提出不再发布“高考状元”的录取信息。在这种背景下，“最新高考状元调查报告”给状元们设置“未来职业成就”目标，并为这个目标不能顺利实现而表示失望，算不算是又一种的“不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