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以金融为中心的服务业占GDP的85%,而中国的经济发展主要靠制造业,因此美国所需要的人才和我国经济结构所需的人才是不同的。我们把美国作为目标去追赶,结果是重点高校1/3的毕业生去了国外,有人把清华、北大叫做留美预备班,等于我们在为美国培养人才,这带来一个很大的结构性麻烦。
毛泽东说过: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但是怎么教育?为什么农村教育那么差?因为我们把有限的教育投资集中到了培养往外走的人才上,重点高校动辄就从教育部拿走几个亿,培养出来的却不是现有产业结构所需求的人才,而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产业结构需要的人才。尽管我国有些高校在世界排名比较靠前,但一个国家的教育是要为这个国家现有经济发展阶段和现有经济结构服务的。如果超前了,虽然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引领性,但却也带来很多问题。资源如此有限,把它倾斜到超前的部分去,大量的基础教育特别是农村教育投入不足。农村的学校无法得到公共财政的阳光普照。教育在结构安排上因定位超前,而导致内部结构错位。所以,衡量教育改革是否成功,要看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结构是否符合这个国家的经济结构。如果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无法吻合现有经济结构和现有人才需求,那么这个教育结构就是错位的。
我国教育改革错位的第二个表现是,在知识谱系上不符合中华民族传统文明的历史遗传。
我们总在提创建世界一流或国际知名的高水平大学,可是什么是国际水平?这是有标准的。标准是谁定的?这些标准在导向上是不是值得讨论呢?
教育不仅是经济基础,同时还是上层建筑,因为教育是不同发展阶段的经验归纳,比如科学技术是纯粹的,但它一旦被和某种生产方式结合的时候就不纯粹了,尤其是当它和某种利益集团密集结合时,提出的所谓科学至上和技术至上就更具有复杂背景。所以,我们不要简单地相信“赛先生”。1919年“五四运动”时打出两个口号:德先生、赛先生,但很少有人真正去问问世界上哪个发展中国家是按照德先生、赛先生的模式运作成功的。发展中国家在二战后真正完成政治主权独立,意味着国家领土上没有外国军队的一兵一卒驻扎;真正完成经济主权独立,意味着在经济结构调整、经济制度建设以及经济发展模式上自主发展。这样独立发展的国家很少,比如日本并非一个真正意义上主权独立、主权完整的国家。而美国确实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处于领导地位的国家,为了维持其领导地位,美国军费开支占全球军费开支总规模的49%。美国对东亚地区的控制,基本上是以日本列岛为核心。美国能在世界上维持80多个军事基地,这样的国家当今世界上只有一个,日本民族追求真正意义上政治、军事独立的前景还是很复杂的。
当前我国的教育体系不符合现有社会经济发展阶段的客观需求,在上层建筑中也和发展中国家的一般发展经验所提炼出的知识体系有相当的不同。正是由于正规的知识教育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两个方面都产生了结构性的差异,所以才要改革。但改革带来了一些新的值得讨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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