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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报告人结合自己的工作阅历和80多年的人生,得出了发人深省的人生感悟:四分、四即、四然、四义。他认为,对于一个精彩的人生来说,要发掘天分,坚持勤奋,珍惜缘分,尽到本分;做到阅历即财富,主动即自由,投入即快乐,修养即尊严;做到得之淡然,失之泰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做到意义、毅力、友谊、安逸。
一、四个“分”
第一个“分”,是天分。无论做什么事,一个人必须有天分。比如弹钢琴,需要手指的宽度。每个人在做事前,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天分究竟在哪里,然后尽力去发挥,才能更好地成才。
第二个“分”,是勤奋(谐音)。我原来很爱老舍先生的作品,比如《四世同堂》、《骆驼祥子》,包括他的短片《二马》、《老张的哲学》,从这些主人公身上我看到了勤奋。我觉得勤奋是抓在自己手里的,如果你每天24小时除了工作之外全都是上网、微博,当然这也是学习,但是跟你职业有关的学习就会少了。从职业本身来说,不管你干什么活,不管你在哪个岗位,都有你的业务。对于业务,你要是努力三分就能得到三分的成绩,努力七分就有七分的成绩。这么多年来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我觉得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办,那我就努力做得更好一点,这就是勤奋。“盛名之下无虚士”,就在于勤奋。我认识的几位成名的文艺圈里的人,包括几个作曲家,成果好的都是孜孜以求,没有一个例外,当然也有莫扎特那样的天才。天才,就是他创作作品比其他人更快捷一点,但是他仍然需要付出,没有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只有用自己的努力创作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而一旦成为你自己的东西,别人是抢不走的。这样做的好处是一项工作交给你,领导就放心,因为你可以把它办得更漂亮。
第三个“分”,是缘分。缘分就是机缘,就是机会。我认为,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比如,我调到空政文工团里工作就是个缘分。解放之前,我大学里是学工商管理的,只是业余喜欢文艺,后来领导说你别念大学了,去团里做宣传工作吧,我就这么做了,后来叫西南青年文工团。我1953年入党,1955年大军区撤销,西南军区文工团没有了,我调到空政文工团工作,到了1959年空政文工团的领导说,你去搞创作吧,我就搞创作了,一直到现在。我认为,每一次工作的变动都是一个缘分。其实缘分不是偶然得来的,自己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别人就会注意到你。总之,缘分可遇不可求,它属于有准备的人。对于没准备的人,缘分来了也只能擦肩而过。这些年来,可以说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偶然的。比如,写歌剧《江姐》。因为歌剧《刘四姐》演出很受欢迎,大伙儿在一起庆祝的时候就有人说:“老阎,别光《刘四姐》,咱们再弄一个什么姐。”我说:“最近我刚看了小说《红岩》,里头有个人物叫江姐,天生就是歌剧材料。而且我因为念重大,对那段特殊时期非常了解,也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对四川重庆的民歌山歌、川戏等曲艺的唱段、腔调很熟,尽管全国已经将近有六十部戏是《红岩》或者《江姐》了,咱们做出来的歌剧《江姐》跟他们绝对不一样。”我创作歌剧《江姐》的起因就在于此,其实就是个偶然。所以,当缘分来了,你抓住它好好去做,离成功就近了一大半。对于一个精彩的人生来说,要有天分,有勤奋,还得善于发现和抓住身边的每一个缘分。
第四个“分”,是本分。我觉得本分更重要。什么叫本分?我曾读过一篇让我非常感动的文章,题目叫《本分做人》:我家在陕西,陕南农村。母亲是一个从未走出过秦岭的农村妇女,父亲去世以后,体弱多病的母亲一个人耕种家里的那块农田。后来,我高中毕业分到部队,弟弟也外出打工了,家里的经济条件有了一定的改善,可我却一直难以说服母亲放弃在土地上的辛勤劳作。为了能够帮母亲打理更多的农活,我尽量选择在家乡农忙的时候休假。那年10月,正是家乡种小麦的时节,在家休假的我一大早就听到农具的碰撞声,一看表,才过六点,趴在窗户上看到母亲扛着镢头往外走的背影。我一骨碌爬起来,扛起农具跑到外面,看到母亲在淡淡的尘雾里抡着镢头,一下一下吃力地铲地。母亲老远就看到了我,冲着我喊:“早上地里露水多,你回去歇着吧,别弄脏了衣服。”虽然在外面读了很多年的书,但我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子,不怕干农活。我没听母亲的,埋头和母亲一起铲起地来。结果,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么多年,铲地没多久,我的手掌就磨出了一个大泡,母亲见了心疼地说“快回去吧,看你就不是能够扛镢头干活的人。”“妈,咱家粮食不是很多嘛,够你一个人吃好几年了,为啥还要种地?再说你种的这点粮食,也值不了多少钱,我养活你就行了。”听完我的话母亲说:“我是一个农民,没有其他能耐,只要我还能动弹,把队里分给咱家的地种好,就是本分。”后面的内容我就不念了。本分就是责任,本分也是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分,每个人在社会里都有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是你的本分,你把你的本分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够了,而不需要其他。
对于人生,我觉得现在越活越明白。“神马都是浮云”,但是这四个“分”字很重要:发掘自己的天分,坚持自己的勤奋,珍惜自己的缘分,尽到自己的本分。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四分”的话,我们就会干得更好,我们的团队也会更好,我们自己也会更好。
二、四个“即”
“即”是“就是”的意思。哪四个“即”呢?就是阅历即财富、主动即自由、投入即快乐、修养即尊严。
第一句话“阅历即财富”。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是财富?我认为,不是金钱,你的阅历是你的财富。所有你经历过的,不管顺境还是逆境,总有一天会对自己做事情有用。比如,我写《长城长》这首歌。因为从山海关到嘉峪关我都走过,到敦煌去了很久把那边所有的山山水水都走遍了,那时候是搞另外的事,与《长城长》无关,但是那种经历让我亲眼看见大漠边关和戈壁的那种苍凉,那种豪放,那种雄阔。多少年之后,为了庆祝解放军成立,领导让我写一首歌颂解放军这个钢铁长城的歌。作曲是孟庆云,演唱是董文华,我们几个一商量,说写个长城多长吧,我一下子就想起大漠边关了,于是就出现了“都说长城内外是故乡,你知道长城有多长。它一头连着大漠边关的冷月,一头连着华夏儿女的心房。长城长,长城雄风万古扬。你要问长城在哪里?你看那一身身绿军装。”曲子出来后,董文华也唱了,我们兴冲冲去给领导汇报,但领导认为这首歌不够雄壮,就暂时搁置到一边,另外写了一首大合唱《长城颂》。后来空军拍一个专题片《磐石》,找我写一首体现军民关系的主题歌。我说不用写了,您听听这首《长城长》,结果他们很满意,我在后面加了一句,“你要问长城在哪里,就在老百姓的心坎上。”这样军民关系也有了。董文华录制了MV,我记得里面有一个老华侨在那摸着长城的砖流眼泪。这首歌后来上了春晚,一下子火了。如果没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有那种体验,我决写不出这首歌,这就是阅历。
再比如我写《敢问路在何方》这首歌。导演杨洁找我写《西游记》主题歌,开头很快就写好了,“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可是往下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急得我吃不下睡不着,在屋子里来回走,将近两个星期左右。我的孩子那时候正大学考试,在家温习功课。他说,“你烦不烦,来回走什么。地毯上走出一条脚印,都快成道了。”就这一句话,我忽然想起鲁迅先生的小说《故乡》里的闰土说过一句话:“其实世上本无所谓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我还想起很多,比如有人问邓小平同志长征是怎么过来的,小平说“跟着走”。我觉得人生就是这样,走就是了。什么时候算一站,你取了真经回来算到头了吗?你封了斗战圣佛就结束了吗?你的人生还在继续前行。路在哪?在你脚底下。你走就是了。“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就这么出来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我没读过鲁迅先生的《故乡》,有这个契机也想不出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就是这个道理。我再加上“啦啦啦,啦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这首歌就成了,后来蒋大为一唱,一下子就火了,到现在还在唱。
再举一个例子,比如说《雾里看花》这首歌。《雾里看花》是为商标法颁布十周年晚会创作的。那时候假货横行,天怒人怨。开始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前半个月就像一只苍蝇在窗户纸上打转。后来一天晚上我正没辙,忽然孩子在家里面看电视,四川台正在播川剧《金山寺》。我心目当中一直认为川剧的剧本是最讲究文学性的,因此背过好多川剧剧本。川剧《白蛇传》是经典,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正好演法海碰到韦陀菩萨说,“把白蛇、青蛇给我找着。”这时韦陀有一个特技——“开天目”,天目又叫慧眼。双手合十不能动,脚一踢额头,踢出一个“眼睛”。原来是用糨子,现在是用胶水,粘在额头上。因为脚正好踢在额头上,踢重了不行,太重了把自己踢一个跟头,踢轻了也不行,太轻了粘不上,特技就在这。瞬间完成,一个眼睛出现。这个眼睛一出现叫开天目,上看三十三天,下看十八层地狱。我感觉这个不错,法眼不好听,天目不好听,叫慧眼。“借我一双慧眼吧,”然后“把纷纷扰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前面就好办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繁华莫测的世界。”一气呵成。导演看了觉得好,到了孙超作曲,孙超说这个名字太长,“借我一双慧眼”,六个字不好,就开头四个字“雾里看花”。那英一唱,火了。又是无心插柳,没刻意求功。我要是那天没看川剧,我要是不知道川剧,绝对想不起来。你的阅历就是你的财富,你经历的事越多,经历的各种挫折、困难越多,你的财富也就越多,对你也就越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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