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善于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武器

　　祝贺浙江大学的同志们在工作中取得了可喜的成就，并祝你们取得更大的成就。
　　同志们要我讲话，讲什么？希望你们善于掌握马克思主义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哲学武器。因为它是我们观察问题处理问题的正确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于我们来说，观察、处理社会问题要以它为指导，观察、处理自然界的问题也要以它为指导。掌握运用它和不掌握运用它，实际工作的效果是大不相同的，自觉地运用和不自觉地运用，也是大不相同的。所以我想提出这个问题和同志们商议商议。我希望同志们更自觉地善于掌握运用它。
　　粉碎“四人帮”以后，我们曾经批评了严重妨碍拨乱反正的“两个凡是”的错误观点，反复强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马克思主义哲学即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经过实践检验的。首先，它是人类认识的历史经验的总结。大家都知道，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之前，早就有了唯物论，有了辩证法。黑格尔就是辩证法大师。他第一个全面地自觉地叙述了辩证法的一般运动形式。黑格尔坚持事物在矛盾中运动的观点即发展的观点。但是，他的辩证法是唯心主义的。他认为，“绝对观念”是世界的主体，是一切事物的源泉，发展是从“绝对观念”出发，最后回归到“绝对观念”。这就把辩证法头脚倒立起来，使它神秘化了。费尔巴哈批判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同时也抛弃了黑格尔的辩证法。这样，他的唯物主义就不能超出形而上学的局限。他的唯物论并没有贯彻到底，在对社会历史的理解上，他仍然是个唯心主义者。马克思和恩格斯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哲学成果，并且把它们大大向前推进，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这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哲学建树。
　　马克思和恩格斯自从找到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这个武器以后，就一直自觉地用它来观察和处理问题，并把这个伟大的认识工具交给了工人阶级。马克思在早年就讲过，这个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这个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根本利益的理论体现。无产阶级的利益最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因而它能够勇于追求和坚持真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真理同无产阶级立场是完全一致的。正因为这样，无产阶级最容易接受并且能够彻底地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一个多世纪以来的社会实践证明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正确的。马克思还在资本主义的壮年时代就看到资产阶级专政的结果必然导致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并且指出无产阶级专政最终也要走向自身的否定，即走向阶级的消亡，国家的消亡，无产阶级的政党也要随之消亡。那时，人类就将进入更高级的社会，就是共产主义社会。这种科学的预见是对还是错？历史证明它是对的。巴黎公社时间很短，经验很少，但是开始证明了这个预见。以后是十月革命。十月革命就是列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武器，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了当时俄国的国内外情况，发动和领导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推翻了沙皇，推翻了地主资产阶级统治，在一个落后的俄国，建立了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十月革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一次大检验，检验的结果证明马克思主义是正确的。十月革命以后，很多人讲，苏维埃俄国存在不了几天。可是它不仅粉碎了外国的武装干涉，不断发展壮大，而且经受住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那样残酷的战争的考验。当时希特勒好像真是不得了，他侵占了欧洲的大部分国家，侵入苏联以后，打到列宁格勒，打到斯大林格勒，逼近莫斯科。斯大林那时讲，危机笼罩着社会主义祖国。可是结果怎么样呢？苏联卫国战争和世界各国人民反法西斯的斗争把希特勒粉碎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出了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那时还有德国、匈牙利等许多国家的革命，虽然当时都失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许多国家的革命胜利了，特别是中国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都在马列主义指导下取得了胜利。这些胜利，进一步证明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的预言是正确的。不管人们赞成不赞成马克思主义，历史终归是走着它自己的道路，一再地证实着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理论是正确的，这个理论指导下产生的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科学、政治科学等也是正确的。
　　浙江大学的同志们的工作有很大的成就。你们勇敢地进行探索，坚定地进行改革，各方面的工作都在不断地进步，不断地取得新的成绩。例如你们的思想政治工作就做得好。你们在各方面工作中能够取得显著的成绩，原因是什么呢？我看，重要的一条是你们的思想是统一的，正确的，就是坚持了四项基本原则。四项基本原则是写进我们中国共产党党章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其中两条，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是中心，没有这两条就等于没有骨骼。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无产阶级政党，四项基本原则中有一项就是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我们的脑筋决不能是资本主义的，而应该是社会主义的。我们正在进行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进行两个文明建设必须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两个文明，一个主义，就是社会主义。我们党坚持的就是这个。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基本要求，就是观察、处理问题从实际出发。人们不管认识什么事物，都要经过自己的脑子，通过脑子反映实际。认识实际，目的是为了改造实际。总之，无论从事社会科学研究，还是从事自然科学研究，还是从事各方面的实际工作，都要从实际出发。各方面的实际都很复杂，最复杂的还是社会生活实际，因为这个领域处理的是人和人的关系的问题。人虽然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但他不仅与自然物不同，与其他动物也不同，他有主观能动性。这个能动性，千变万化，令人不好掌握。但是，无论怎样复杂的事情，都是有它自身运动的规律的，因此都是可以认识的，可以理解的。认识实际和改造实际，就是主观能动性的表现。能动性要能真正地发挥，必须建立在客观的基础上，就是说主观要符合客观。人脑子有时是会走弯路的。走了弯路就要栽跟头、出乱子。所以我们观察问题、处理问题，一定要从实际出发。从实际出发，第一，要客观，不要主观。不能唯意志，客观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看。第二，要全面，不要片面。全面，有历史的全面，有现实的全面。观察问题首先是现实的全面，其次是历史的全面。还有发展的全面，就是事物有它的现在，也有它的未来。观察问题也不能只看现在不看未来。这三条合起来，就是我们所说的全面观点。观察问题既客观又全面，主观客观自然就会基本一致。还有一点就是，事物有现象和本质之别，人们观察事物，只能看到现象，本质隐藏在现象的后面，是看不见的。要经过科学分析才能把本质揭示出来。现象反映本质，但又和本质不一样。现象有真相也有假象。假象是对事物的歪曲的反映。观察问题首先要接触它的现象，但决不能停留于表面现象，而要通过现象看到本质。这就要掌握必要的材料，并对这些材料进行加工。第一是去粗取精，即按照它对于所要解决的问题有无关系、关系大小，加以取舍，然后去伪存真，然后由此及彼，由表及里。不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就不可能了解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不可能认识事物的本质。
　　马克思主义哲学看来简单，其实并不简单。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个科学的体系。人类达到这个科学的认识，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算起，用了几千年，到了近代，随着生产和科学技术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才把它建立起来。在马克思和恩格斯以前，从古代就有辩证法、唯物论，但是由于历史条件所限，从没有也不可能达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样的地步。所以说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无产阶级的思想武器，也是时代的思想武器。有的同志不是说要思想现代化吗？那首先就要掌握这个思想武器。掌握了这个武器，无论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还是经济体制改革，以及围绕建设和改革所进行的各方面的工作，遇到的困难事情会少一些，处理起来会比较容易些。
　　现在有这么一种议论，似乎一提要讲马列主义，一提学习马列主义的基本理论，就是保守的，就是反对改革的。这种议论至少是个误会。我们如果不是运用马列主义分析问题怎么会提出经济体制改革？脱离开马列主义的指导怎么进行改革，朝着什么方向改革？在去年召开的全国党的代表会议上，邓小平同志讲了，“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改革需要用马列主义作指导，改革中有许多问题要用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和方法去研究解决。怎么能把改革同马列主义对立起来呢？至于把马列主义说成是保守的，也至少是一种误会。马克思主义就其本质来说，就是批判的，革命的。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认为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都处于矛盾运动中，一秒钟都不能停止运动，停止了运动一切都要完结。古希腊人就讲过，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因为河水在不停地流动。唯物辩证法对于任何事物在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着否定的理解。所以按照唯物辩证法，不仅资本主义制度和资产阶级要消灭，无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自身也要消亡，人类要经过社会主义进入共产主义。进入共产主义社会还要向前发展。怎能说马克思主义保守、反对改革呢？只有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人，才真正懂得社会要不断变革，不断前进，才懂得建设无产阶级的党、建设无产阶级的国家，最后是为了使党和国家消亡，从而进入一个没有阶级的共产主义社会。
　　马克思认为，人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在改造着主观世界；同时也只有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中，人们的主观世界才能得到根本改造。在这方面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给我们做了榜样。他们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对于自己的著作，有不足的地方就补充，有错误的地方就修正。就拿他们最有名的著作《共产党宣言》来说吧，这部伟大著作有好多篇序言。序言中多次讲到某些地方应该修改。例如一八七二年德文版序言讲，宣言中所发挥的一般基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书中所说的属于基本原理实际运用的一些具体措施，那本来就是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的，因此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如果现在写这一段，在许多方面都应该有不同的写法了。最重要的是巴黎公社的经验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共产党宣言讲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就不够了，还要讲必须将旧政权粉碎，重新建立无产阶级的政权。这是列宁所说的宣言的唯一原则性的修改。
　　列宁继承了马克思的学说又发展了马克思的学说。他发现进入帝国主义阶段资本主义发展不平衡规律作用进一步加强，从而否定了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只能在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同时胜利的旧结论，代之以可以首先在一国取得革命胜利的新结论，指导俄国工人阶级成功地进行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毛泽东同志创立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率领中国人民推翻了三大敌人的反动统治，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新民主主义理论既不是照抄马克思的，也不是照抄列宁的，是根据中国的国情和革命的实践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重大发展。
　　从以上事实可以看出，马列主义是革命的，而不是保守的；是发展的，而不是僵化的。当然，如果以教条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列主义，不把马列主义同现实情况联系起来，即不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地研究解决问题，只是死记硬背结论和公式，那的确会使自己的头脑僵化，跟不上形势的发展。马列主义的创始人从来就反对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们的学说。其实，要说保守、僵化的话，资产阶级及其代言人的理论才是保守的、僵化的。现在那些看起来很新鲜、很时髦的资产阶级思潮，都是为资本主义现有秩序作辩护的。就是资产阶级早期思想家中的最杰出的人物和政治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也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永恒的，不变的。
　　马列主义应该不断发展，也必然会不断发展。马列主义是革命的思想，它必定要随着生产和科学技术的发展，以及革命运动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发展。
    *  这是彭真同志一九八六年一月二十八日在浙江大学的讲话。《红旗》杂志发表前彭真同志在记录稿的基础上作了一些补充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