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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国际金融形势、经济形势发生了明显变化,从美国开始,先后对其他国家包括欧洲、亚洲都产生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党中央、国务院及时采取果断措施,出手准、出手快、出手重,基于科学的、正确的的现实分析、形势分析和趋势分析,提出了宏观调控的指导思想和战略选择。今天我们学习交流的主要内容是,如何认识当前人们普遍关注的扩大内需新政。应该从战略的高度前瞻性地去认识,这是宏观调控的战略选择。我将就党中央、国务院做出此次宏观调控的战略选择的现实背景、指导思想以及具体举措、可能产生的预期效果做一些分析和解读。
提出扩大内需十项措施的背景
从2007年到2008年上半年,我们一直在警惕经济升温,担心会产生经济泡沫,国家宏观调控的指导思想是强调“双防”:防经济过热,防通货膨胀。随着客观形势的变化,国家宏观调控的基本导向转为“一保一控”: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控制物价过快上涨。从强调“双防”到“一保一控”,这是一个重大的变化。中国是一个大国,必须保持一定的增长速度,否则大学生和其他新增劳动力的就业等就会出问题。国家及时发现美国次贷危机可能引发的后果,以及确实对中国产生的一些影响,由此调整成“一保一控”。
上半年CPI明显上升的同时PPI也在上升。CPI是居民消费价格指数;PPI是工业品价格指数。前一段时间,CPI有所回落;但PPI的攀升趋势仍很明显,由此形成“剪刀差”。如果国家宏观调控没有及时跟上,让它继续上涨,它就会把CPI拉动上去。
从2003年到2007年,我国GDP连续上涨,国内外经济学界一般认为中国经济过热了,需要降降温。但中国不是美国、日本,中国有中国的国情,最大的国情是13亿人口,最重要的现实国情是就业和再就业,因此经济增长幅度一定要保持稳定,不能过高,但也不能回落得太明显。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没有4万多亿投入扩大内需的话,就可能会出现经济“硬着陆”,产生强烈的震动,造成经济下滑。所以,当前中央对宏观经济的调控,确实是在严峻形势下作出的战略决策。从这个认识角度出发,我们就能够更加透彻地认识和理解中央精神、国家政策。
中国经济的发展连续五年上升,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国力的体现。这次能拿出4万亿与中国经济的发展,与国力的增强有直接的联系。与我国快速发展形成反差的是美欧等国家,现在有的欧洲国家的债务额是这个国家经济总量的12倍、人均负债高达20万美金,面对如此巨额的负债已无力承受。
金融危机会不会引发经济危机?我发现有些人把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混淆了。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不是同一层面的危机。现在我国4万亿的投入就是为了力挽狂澜,尽力避免由世界金融危机引发经济危机。我们必须理性地、充分地认识到金融危机引发经济危机其实像传染病一样,有一个波及链条,不及时阻断就会出问题,引起连锁反应。
首先,要阻断美国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受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外经济低迷了,在美国有人连托儿费用都交不起了,人们不敢去高档餐馆了,也减少旅游了。美国的需求变小,我国的出口就受阻,所以要把目光转向国内发展经济,以阻断美国金融危机对我国经济的影响。
其次,阻断金融虚拟泡沫对实体经济的影响。4万亿中绝大多数是投入实体经济、基本建设,而且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基本建设,最明显的就是“铁公机”:铁路、公路、机场。还有解决居民住房、扶持三农等,这些都是实体经济。十条新政里最后提到了金融,要求金融机构支持实体经济。
美国占全世界经济总量将近三分之一。华尔街搅局美国,美国捆绑世界;美国生病,全世界吃药;美国出现问题势必会拖累全球。经济危机不同于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的几个显著特征是:银行倒闭、企业破产、股市崩盘、员工大量失业,这四条是连锁的,这就是经济危机的“典型临床表现”,现在还没有到这一步,所以各国都在采取措施,如联合降息等。
党中央、国务院之所以现在采取果断措施,是因为对金融危机对我国的影响早有洞察。党中央国务院极其重视,为及早做好应对,中央高端频频进行考察与调研,2008年7月4日至6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江苏、上海进行调研;4日至5日,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在广东调研;6日至8日,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在浙江调研;3日至5日,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在山东调研。中央领导在5个经济发达的外贸型省份进行了经济考察和调研,做了大量未雨绸繆工作。现在我们面临着三大退单:一是出口商品退单;二是出口劳务退单,人家说自己的企业都关门了,还要什么劳务人员;三是资金链条退单。这对我们构成很大影响。三架马车(投资、消费和出口)有所减速,特别是商品出口减速明显,保持增长是当务之急。泡沫太大了,经济规律就跳会出来警告人们。在当前这种局势之下,如果洞察不够,当断不断,我们的经济发展就会受阻。及时科学决策,就能妥善应对、抓住机遇。
扩大内需十项措施的基本内容
2010年底需要完成的4万亿投资主要投向国家基本建设。下面我们梳理一下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十项措施。
一是加快建设保障性安居工程。加大对廉租住房建设支持力度,加快城市棚户区改造,实施游牧民定居工程,扩大农村危房改造试点。我们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还要解决好老百姓住的问题。安居才能乐业,所以要搞保障性的安居工程,而不是搞高档商品房,更没说别墅。
二是加快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农村沼气、饮水安全工程,继续加大农村公路建设力度,完善农村电网,加快南水北调等重大水利工程建设和病险水库的除险加固,加强大型灌区节水改造。加大扶贫开发力度。农村是一个大市场,要挖掘它的内需潜力。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农民工生活水平,也是我国现代化、国际化进程的特征和要求。
三是加快铁路、公路和机场等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重点建设一批客运专线、煤运通道项目和西部干线铁路,完善高速公路网,安排中西部干线机场和支线机场建设,加快城市电网改造。
四是加快医疗卫生、文化教育事业发展。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加快中西部农村初中校舍改造,推进中西部地区特殊教育学校和乡镇综合文化站建设。这一条事关民生大计,其实十条措施的主旋律、主题词、主导思想、基本导向就是安民惠民。医改方案出台以后,很快有大量的反馈意见和建议,足见人们的普遍和高度关注。这是一个庞大的社会性的改革系统工程。
五是加强生态环境建设。加快城镇污水、垃圾处理设施建设和重点流域水污染防治,加强重点防护林和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建设,支持重点节能减排工程建设。
六是加快自主创新和结构调整。支持高技术产业化建设和产业技术进步,支持服务业发展。产业结构调整的重点是实体经济的结构调整;产业升级和高新科学技术引领是基本导向。
七是加快地震灾区灾后重建各项工作。推进地震灾区重建家园。
八是提高城乡居民收入。明年将提高粮食最低收购价格,提高农资综合直补、良种补贴、农机具补贴等标准,增加农民收入。提高低收入群体等社保对象待遇水平,增加城市和农村低保补助,继续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水平和优抚对象生活补助标准。这些政策是有效解决“三农”问题和居民收入的关键所在。
九是在全国所有地区、所有行业全面实施增值税转型改革,以此鼓励企业技术改造,减轻企业负担1200亿元。以前很少这么说(全国所有地区、所有行业全面实施)。增值税转型就是由生产型转向消费型。增值税是以销售货物、提供加工、修理修配劳务以及进口货物取得的增值额为依据(征税对象)的一种税。从其内在涵义来看,此税是对商品生产、流通、劳务服务中多个环节的新增价值或商品的附加值征收的税种;在现行生产型增值税的税制下,企业所购买的固定资产所包含的增值税税金,不允许税前扣除;而如果实行了消费型增值税,这部分税金则可在税前抵扣。由此让利于企业,有利于企业加快技术改造步伐。
十是加大金融对经济增长的支持力度。取消对商业银行的信贷规模限制,合理扩大信贷规模,加大对重点工程、“三农”、中小企业和技术改造、兼并重组的信贷支持,有针对性地培育和巩固消费信贷增长点。当务之急是加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助推。
配合和体现国家宏观调控,还有一些举措。如2008年9月25日下调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10月9日下调人民币存贷款基本利率;10月15日再次下调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10月30日,再次下调人民币存贷款利率。对比来看,在这个时期之前,CPI居高不下、经济过热,我们是连续加息、连续提高银行存款准备金率。
要拉动内需,要让企业和员工有更多的经济收益,有更强的支付能力。所以,国家连续以税让利,具体说让利于农民、企业和城乡居民。为此,国家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
一是取消了延续两千多年的农业税,惠及全国亿万农民。
二是企业所得税从以往的33%降到25%。绝大多数企业是受益的,但也有一些企业因此压力加大,即外资企业。它们在中国内陆这么多年只交24%或15%左右的所得税,现在我们统一税率、一刀切平,国企、民企、外企在同一起跑线上。在出台这个政策的时候就分析,会不会引起外资外流?研究的结论是:不必担心。其一,现在我们的外汇储备很多,我们不缺钱。其二,对于有些资质差、信誉差、资产质量差的外资走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三是印花税由双边改为单边,直接利好资本市场。
四是调整出口退税率和关税。
五是增值税转型改革,这个前面已经讲了。我希望大家站在国家财政这个层面去想一想,4万亿的投入,中央财政拿出一万多亿,其他的由地方政府和社会出资。国家以税让利,国家财政负担在增大。我觉得,这时候,我们特别应该理解国家财政。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机遇
毫无疑问,应对不力:经济受挫;科学决策:机遇在手。下面我想讲一讲,我国经济发展在面临的挑战中蕴含着怎样的机遇。
第一,海外投资。西方国家的经济是一派低迷的景象,有些国家是负增长,有些国家面临破产,这是大环境、大气候。在如此的环境和气候下,我们可以预期,虽然有些国外企业本身资产是优质的,设备是精良的,原本运行是良好的,是有科技含量和竞争力的,但在如此衰退环境下,经营不下去了,照样倒闭破产。所以,我们要高度重视,及时观察,掌握情况。有些国外企业已经难以维系了,支撑不下去了,他们就可能会抛售资产,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进口稀缺资源、高端产品,拿回来研究使用。
第二,金融证券保险。现在国外金融证券保险是一片惨淡,很多企业公司都血本无归了,这对我国来说有什么商机呢?我认为,不仅是商业机会,也是学习的机会,它提醒我们要加强监管。一看到别人得病了,我们就应加强预防了,别让他们的病传染给我们,我们再去吃药。
第三,人才需求。这对我国来说是意义更为深刻的一个机遇。世界经济低迷势必会引起人才大流动,它对发展中国家也是机遇。同时也要加强对人才的培养。对于培养思想水平高、品德好、技能强、知识结构优化、应变能力强、有真才实学、有实战能力的人才这是一个机会,使他们能够吸取国外的经验教训,胜任对社会经济运行、企业管理、资本运作、市场营销、发展战略、公司治理、金融监管、文化创意、新媒体等方面的管理。
第四,民生建设。现在拉动经济增长的第三架马车——出口受阻,我们可以加强第一、第二架马车——投资和消费,加强民生建设,这也是民意所向。不仅要降低企业所得税,还要降低个人所得税、银行利息,增加居民收入,这些都可以用来刺激消费。
在国家政策正确、积极的导向下,最容易出现的问题是什么?我认为应当高度重视两大安全问题。一是工程质量的安全,拿出4万亿不是小数目,接近我国一年的财政收入,所以要强调施工项目的建设安全;二是资金的安全,这4万亿会不会由此引发行贿受贿、资金挪用?资金给谁不给谁,必须严格和规范招标投标程序!有多少大案、要案与招标投标有关系!
国家对于十一五规划的铁路建设,由2005年的7万公里提高到2010年的9万公里,铁路建设是我们这次起动内需的最重要的敲门砖。回望1997年、1998年东南亚金融风暴,我们走出那片阴影正是得益于投资公路。现在到一些省份看看,公路高速快捷,里程长,路网通达、规模宏伟。现在我们这一轮的启动,若干年以后看,将会是得益于铁路。所以说铁路建设是“火车头”有双重含义:一是铁路建设工程意义上的火车头;二是国家经济建设意义上的火车头。我可以用一些数字告诉大家,在全国的煤炭运输量里面,铁路承担运输占到56%。大家看到公路上跑的煤车很多,但那不是主要的。由于技术的原因,目前在全国的石油运输量里面,由铁路承担运输占的比例更大,高达 84%。此外,铁路还能带动诸多产业的发展,铁路对钢铁、水泥、机械、有色金属、电器、信息通讯等有着明显拉动作用,可解决数百万员工就业。
在设计施工建设安全和资金运行安全这两个安全的保驾护航之下,我们的消费模式可以重点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医疗卫生。关于医疗卫生,我的观点是,不仅要做到病有所医,还要抓好保健,保健也可以纳入内需。
二是房价。楼市的价格要降到合理的价位,毕竟住房的消费带有某种刚性,虽然民以食为天,但不能拿着盒饭满街跑啊?还得找地方住下,而且这么多民工在城市里面,也要解决住房。房价降到合理的范围,还是能拉动内需的,房地产上去了,就能拉动很多相关产业的发展。
三是通讯。现代社会是网络社会、数字化生存,多媒体的通讯手段日益普及,通过网络体系、信息通讯等手段加强经济建设,推进现代化进程。
四是文化产业,以至于文化创意产业。文化创意产业是首都经济建设的重要的新的经济增长点。
最后我想整体地总结一下。我们的经济还是要稳健运行下去,中国还是有我们自己的优势和机遇,无论是全国还是北京,无论是都市还是农村,无论何种行业,我认为经济运行整体的方略是社会进步。现在经济规律告诉我们,最大的规律就是不要玩虚的,不要搞过度虚拟,不要形成泡沫,这次美国的金融危机就是因为违背了经济规律。加大科技创新是当前我国面对危机的重要任务,不是回避,不是躲避泡沫;而是迎刃而上,遵循经济规律,进行科技创新以应对。
4万亿砸下去了产生的效果最终应该由市场确认,衡量标准和指标应该是消费者的认可,政府不要过多过度干预经济,而是要通过自身改革搞好服务。
我国经济运行在较快、健康增长的轨道上,要想继续推向前进需要有四轮驱动,四个轮必须同时驱动,有一个轮子滞后就会跑偏。四个轮子:一是科技,这是驱动器;二是市场,这是评判官,研发出来的产品要由市场检验和认可;三是资金,这是经济运行的血液;四是人才,搞科技研发、开拓市场、运作资金都要靠高素质的人才。
今天就讲到这里,祝大家工作顺利。
(报告人系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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