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社会主义不能救中国——论资本主义新变化与社会主义曲折发展（3）

三、怎么认识社会主义的曲折发展

下面，我们再认识一下社会主义的曲折发展，这里面我们也分几个小题来揭示社会主义的新发展。

首先，怎样认识十月革命。

现在很有一些人谈这个问题，说十月革命是一个错误，历史的错误，说今天苏联共产党垮台了，社会主义制度在苏联垮台了，是因为当初就不应该搞十月革命，十月革命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既然俄罗斯是个资本主义很弱国家，那就应该发展资本主义，就不应该搞社会主义，所以列宁就不该发动十月革命，不应该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如果当初俄罗斯就搞资本主义，何至于走这么大的曲折呢？叶利钦推翻了苏联共产党，这是走上正道了，原来走的是一个邪道。现在理论界有这么一种观点，而且人数还不少。

马克思当初对俄国的论述是什么？马克思认为，俄罗斯过去是一个属于半封建、半亚西亚的社会，具有中央集权的特点，这样的国家发展很可能比较特殊。列宁在当初是这么分析俄国发展前途的，他认为，俄国按照普遍的规律，应该走资本主义，但是它绝不是英法的自由资本主义，而是走德国的垄断资本主义。英国、法国搞的资本主义就叫自由资本主义，就是政府的权力比较小。他认为，不管市场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完全按照价值规律这只看不见的手去调节市场供需，这就是自由主义的市场经济、自由主义的资本主义。另外一种资本主义就是德国的垄断资本主义，而且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德国是个落后国家，它要急于发展起来，靠自由资本主义它很难发展，因为世界市场已被英国法国基本控制了。德国的资本很弱小，所以德国的经济学家就主张用国家政权的力量去和英法资本竞争，靠着国家保护、国家支持、国家垄断，靠着战争去争夺市场，去抗衡英法的自由资本主义早期发展的力量。那么，俄国是走英法自由资本主义，还是走德国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呢？列宁说我们要选择德国之路，因为俄国私人资本太弱小，到世界市场竞争，没有力量。列宁又分析了，德国发展垄断资本主义，有一个非常优越的条件，就是它的贵族掌握了资本的力量，有一个很强大的垄断资本的力量，但是俄国在这一点上比不过德国，俄国的贵族跟资本的力量没有很好的结合，俄国垄断资本的力量很弱，自由资本就是私人资本也很弱，国家垄断力也很弱。可是俄罗斯有一个优点，就是工人阶级的力量很强大，而且可以和农民结合。所以，列宁说我们可以由工人阶级夺取政权，联合农民，建立苏维埃，掌握资本，建立一个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然后把资本的果实交给工人农民，不是据为已有，据为己有那就成为垄断资产阶级了，就成剥削阶级了，我们把我们的成果给工人农民，这样一个转变，就叫做形式上的资本主义，实质上的社会主义。但是这种社会主义，不是马克思设想的那个社会主义，因为马克思设想的社会主义，是生产力高度发达，没有各种资本形式的，没有货币，没有市场的。列宁说，这种社会主义不是马克思设想的那个社会主义，而是一种初级形式的社会主义。这种形式马克思没有设想过，因为生产力不发达，只能建立一种初级社会主义，表面上是资本主义，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一切果实归人民，就是人民当家作主，人民享受果实，这就是社会主义。可是形式呢？还是资本主义。列宁说，我们就没有一个资本主义的阶段，我们用一个初级形式的社会主义，用这个初级形式的社会主义来代替资本主义。这种初级形式的社会主义，最后也要发展到马克思设想的那个社会主义。所以，列宁主张俄国要通过暴力革命来夺取政权，因为俄国没有民主，他们靠选举不可能夺取政权，所以要用暴力掌握政权，建立苏维埃，然后用政权垄断资本，跟英国、法国、德国竞争，发展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发展合作社。这种社会主义和我们原来理解的社会主义是根本不一样的。

当时俄国的孟什维克派就不同意列宁的主张，他们说，列宁说的道路不符合马克思说的规律，马克思说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然后从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再到社会主义，俄罗斯资本主义现在还没有充分的发展，生产力落后，所以按照马克思的理论，我们先得发展资本主义，工人阶级先不要搞暴力革命，先支持资产阶级，推翻沙皇统治，建立资产阶级的共和国，在资产阶级共和国的领导下，我们发展资本主义的生产力，等生产力发展以后，再搞社会主义。列宁跟他们论战说，人类社会的发展有普遍规律也有特殊规律，普遍规律马克思已经揭示了，特殊规律马克思并没有揭示，我们俄国走这条路并没有违反马克思揭示的普遍规律，具体的俄国怎么走，还要根据我们的具体国情，不可能马克思都给你设想了。如果我们按照孟什维克说的，让资产阶级领导，因为俄国资产阶级是软弱的，我们俄国发展生产力很困难，就不如让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然后发展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样我们会迅速发展起来，生产力会发展得更快，人民在这个制度下享受更多的果实，否则的话，我们就被英国、法国、德国所控制，很弱小。

用马克思的工具来看，列宁对不对？对！十月革命我们不能否认，俄国是一个落后国家，如果走资本主义肯定是非常贫弱的，难以发展。因为一个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确实得靠资产阶级的钱，而俄国这么一个大国，资产阶级很软弱，而工人阶级很强大，他可以先起来夺取政权，然后建立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把劳动果实归人民，进入初级社会主义。所以，后来苏联确实发展起来了，最后打败了希特勒，这证明列宁主张走的路确实是有优越性的，你不能因为后来出了问题，就把前面全否定了。所以，我觉得列宁主义确实是闯出了一条落后国家发展现代化道路，只是后来出了问题。

其次，怎么认识中国革命？怎么认识毛泽东思想？

我们知道，中国革命是受十月革命影响的，毛泽东同志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主席描述了这个过程，中国当时处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用马克思的逻辑叫半中央集权制半殖民地制这么一个社会，地方自治权很弱，市场经济很难发展，所以中国市场经济发展很缓慢，跟中国的中央集权制很强是有关系的，中央集权制抑制了地方自由的独立性。中国市场经济发展很慢，资本主义发展很慢，后来就被英国打败了，慢慢成了半殖民地。中国怎么走？孙中山主张走资本主义，通过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王朝，但是孙中山的理想并没有实现，为什么？毛主席总结了，资产阶级太软弱了，孙中山靠着海外民族资本的力量，靠着国内民族资本的力量，他没有能力抵御外国垄断资本对中国的控制，没有能力抵御中国传统的中央集权和军阀的力量，他没有办法整合中国现代化的力量。

毛泽东看到俄国靠工人农民的力量夺取政权这条道路，然后实现俄国的发展。当初毛泽东并没有设想中国走社会主义，他设想的是一种什么道路？新民主主义道路！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革命，这个革命成功以后，建立一个人民民主政权，是一个新民主主义社会，这个新民主主义社会由无产阶级领导，联合农民，还有很多私人资本，包括民族资产阶级，都是联合的对象，我们打击的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垄断资本主义这三座大山的势力，所以当初毛主席设想中国革命道路并不是社会主义，并不是建立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而是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社会，发展新民主主义经济、新民主主义政治、新民主主义文化。在《新民主主义论》里面，在《论联合政府》里面，这些写得非常的系统透彻，逻辑性很强。实践证明，毛泽东的路子是对的，如果让资产阶级领导，中国在那种历史条件下不可能迅速实现独立和统一，因为资产阶级很软弱，包括蒋介石也很软弱，蒋介石搞军事独裁，但他也很软弱，难以统一中国，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面前是节节败退，所以中国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决定了中国要走资本主义很难，所以要走俄国的道路。列宁的道路启发了中国可以选择这条道路，由无产阶级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它的性质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但是领导者是无产阶级，这叫新民主主义革命，加一个“新”字。

今天有很多的人否定毛泽东，说他领导的革命根本就是一场历史的错误，就应该支持蒋介石，走资本主义道路，这是否定我们整个的革命道路，否定中国共产党，说中国共产党就不应该提出夺取政权的目标。我认为这些都是错误的。因为他没有看到在当时的中国，中国共产党的选择有必然性，人民是拥护这条道路的，中国资产阶级很软弱，它不能使中国独立富强。但是，毛泽东到1953年有一个很大的变化，他放弃了中国要走新民主主义道路的纲领，认为中国要学习斯大林模式，搞社会主义，当时刘少奇还转不过弯，还仍然坚持我们要维护新民主主义秩序。这样跟毛泽东发生了矛盾，毛泽东就批判他。这时候，刘少奇和毛泽东的分歧就开始明显了，刘少奇还是坚持中国走新民主主义道路，但是后来刘少奇也转变过来了。